2024年,全球經濟處在緩慢復蘇過程中,增長動能依然不足。展望2025年,預計全球經濟增速將保持相對穩定,但不同地區之間的分化態勢可能進一步加劇。同時,全球通脹率有望繼續下行,就業市場預計將保持相對穩定。在此背景下,全球財政政策將回歸正常化軌道,而貨幣政策則可能繼續維持寬鬆基調。此外,全球貿易有望呈現復蘇態勢,但供應鏈和產業鏈的加速重構將對貿易格局產生深遠影響。跨境投資有望從低迷形勢中逐步好轉,但投資流向可能呈現顯著的分化態勢。不過,仍有多重不確定性因素導致全球經濟增長前景面臨下行風險,包括美國新一屆政府的對外政策可能成為影響全球經濟復蘇進程和格局的最大變數。總的來看,2025年全球經濟雖然整體延續復蘇態勢,但復蘇進程的可持續性和平衡性將面臨諸多考驗。
經濟緩慢復蘇 通脹繼續下行
2024年,全球經濟增長趨於穩定但緩慢。在經歷了疫情、地緣衝突、通貨膨脹和貨幣政策緊縮等多重衝擊後,全球經濟展現出超預期的韌性,但增速趨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預計,2024年世界經濟將增長3.2%。這意味著,2020年至2024年將是30餘年以來全球經濟增長最為緩慢的5年。
展望2025年,全球經濟可能在中低速軌道上曲折前行。疫情對世界經濟造成了深遠影響,留下了多方面的“疤痕效應”,如收入和財富分配不平等加劇、政府債務負擔加重、人力資本形成受損、全球化進程受阻等。在這些因素的綜合影響下,全球經濟增長動能不足,IMF預計2025年全球經濟增速將維持在3.2%。不過,全球經濟下行風險依然不容忽視。比如,若美國濫用關稅手段,並引致其他國家反制,可能導致全球經濟增速降至3%以下,尤其是對美貿易依賴度較高的小型經濟體可能遭受更為嚴重的衝擊。
2024年,全球通脹壓力繼續緩解。伴隨著供應鏈壓力減輕,能源價格處於相對低位,全球通脹持續下行。IMF預計,2024年全球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同比漲幅為5.8%,較2023年下降0.9個百分點。
展望2025年,預計全球通脹將進一步回落。從需求端來看,隨著各國財政政策逐步回歸常態化,疫情期間的超常規刺激措施效應減退,全球總需求增速放緩,這將推動通脹繼續下行。從供給端來看,地緣政治風險呈多點爆發態勢,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全球貿易摩擦加劇,這可能推高貿易品價格,在一定程度上限制通脹的下行空間。綜合來看,IMF預計2025年全球CPI同比漲幅將降至4.3%,較2024年下降1.5個百分點。
主要經濟體的通脹壓力也呈現趨緩態勢,但不排除部分經濟體的通脹出現反彈的可能。比如,如果美國新一屆政府對外廣泛大幅加征關稅,或者有的國家實施更嚴厲的貿易保護主義措施,那麼,這些國家可能面臨輸入性通脹壓力,從而出現結構性通脹。
貿易溫和增長 投資低位反彈
2024年,全球貿易整體低位反彈。在全球通脹壓力降低、主要央行降息以及亞洲出口增長等因素的推動下,世界貿易組織(WTO)預計2024年全球貨物貿易將增長2.7%,擺脫了2023年貿易量萎縮的困境。
展望2025年,預計全球貿易將延續復蘇態勢。隨著全球通脹水準進一步回落以及各國央行繼續實施寬鬆貨幣政策,全球貿易有望保持溫和復蘇的動能。但與此同時,全球貿易增長前景仍面臨諸多挑戰。一方面,地緣政治不穩定性上升以及貿易保護主義抬頭,可能導致新的貿易壁壘出現,阻礙貿易自由化進程。另一方面,大國之間的戰略競爭日益加劇,發達國家紛紛加大力度吸引關鍵產業回流,尤其是在半導體等戰略性產業領域,全球產業鏈的多元化和區域化趨勢更加明顯。根據WTO的預測,2025年全球貿易增速將達到3.0%。但需要警惕的是,如果美國新一屆政府重啟貿易戰,可能會嚴重阻礙全球貿易的復蘇進程。
從區域和國別來看,貿易增長將呈現明顯的差異化特徵。預計亞洲地區將引領全球出口增長,中東和南美洲的貿易增長也將相對強勁,但歐洲地區的貿易表現可能較為疲軟。
2024年,全球外國直接投資(FDI)的低迷態勢有所改善。隨著全球經濟逐步企穩以及主要央行開始降息,投資成本有所下降,這使得全球FDI在經歷連續3年低迷後開始出現好轉跡象。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的數據,2024年上半年全球FDI規模達8090億美元,較2023年上半年增長25%。但是,如果剔除盧森堡、荷蘭等避稅天堂的FDI流量,全球FDI規模的同比增幅僅為1%。
展望2025年,預計全球FDI將實現小幅增長。一方面,2024年有70多個國家和地區舉行選舉。隨著新一屆政府就職,各國的發展戰略和產業政策將變得更加明晰,這為投資者提供了相對可預見的政策環境,有助於推動全球FDI的溫和增長。另一方面,地緣政治因素對全球FDI的影響日益顯著,全球FDI呈現出脆弱、低增長以及由轉型和重組驅動等三大特徵。
財政政策回歸 貨幣繼續寬鬆
2024年,全球財政政策延續了正常化步伐。與疫情期間相比,各國的財政赤字都有所收斂,但整體上仍維持相對寬鬆的態勢。IMF報告顯示,從國別來看,2024年發達經濟體的廣義政府基本財政赤字與GDP之比為2.7%,財政立場與上一年基本持平;而新興經濟體與中等收入經濟體的廣義政府基本財政赤字與GDP之比為3.5%,較上一年增加了0.2個百分點,反映出這些國家的整體財政立場更為寬鬆。
展望2025年,預計主要經濟體的財政政策將延續正常化態勢,同時2024年“全球超級大選年”之後政權更迭帶來的影響將逐步顯現。2024年,美國、日本等多個主要經濟體都完成了大選,新一屆政府的政策主張將對2025年各國財政政策的走勢產生顯著影響。與此同時,主要經濟體的財政赤字有望繼續收斂,但收斂程度可能存在差異。
2024年,主要發達經濟體紛紛開啟降息週期,日本等少數經濟體是例外。事實上,巴西、智利、阿根廷和秘魯等拉丁美洲經濟體已於2023年率先選擇降息。2024年上半年,瑞士、瑞典、加拿大和歐元區等歐美經濟體開始降息,反映發達國家貨幣政策也開始轉向。2024年9月,美聯儲大幅降息50個基點,這標誌著全球央行貨幣政策開始重大轉向。
展望2025年,預計主要央行將繼續降息,但降息節奏存在高度不確定性,且不同經濟體之間的貨幣政策分化將更加明顯。市場預期,由於美國新一屆政府可能加征關稅,疊加季節性因素將推動通脹上升,這可能迫使美聯儲在2025年二季度或三季度暫停降息,全年可能僅降息2次。與此同時,如經濟低迷和通脹下行壓力繼續,歐洲央行預計將全年持續降息。此外,鑒於通脹上行和經濟溫和擴張,市場預計日本央行將繼續小幅加息。從利率的終點水準來看,美國利率中樞可能會有所提升,歐元區利率則將下降。
來源:經濟日報